“为什么要穿着这样的衣服……”
“我不是说了嘛,接下来要去一些大场合,难道你想穿你那身破烂衣服去啊。就算你想丢人也不是那样丢的。”
“不……我是说她……”
“嗯?”之前一直专注于处理着文件的莱茵·希尔,抬起头看向在一旁被自己的女仆人服侍着穿着正装的凯尔。他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拼命地扯着自己的脖子,但是因为必须保持抬起双手不动的姿势,所以只有他的头向一边夸张地偏去。样子有点滑稽。
但在歪着头的同时,他的眼睛却又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不停地向回看。
“啊,你说的是她们的服装啊。”“单纯的我的个人兴趣而已。”
就像是现代的兔女郎的衣服一样,暴露的服饰。衣服遮蔽身体的范围少的可怜,从如同束身衣中伸出的白皙长腿和如同乘在荷叶中的果冻一样的胸部像有着磁力一样疯狂地吸引着凯尔的眼睛。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在眼前的侍女的头顶戴的不是装饰用的耳朵,而是这些被称为半兽人的人种自己的耳朵。虽说之前凯尔对这种人种也有所耳闻,但是在第一次见到时还是因为这种与印象中的某种存在太过契合而大吃一惊。
“噗哇——好了。好了。嗯嗯。”“即使是色老头,穿上这样的正装也挺是那么回事嘛!嗯~ ”被希尔称作“涟”的头顶兔耳的少女在“哈哈哈”的一阵傻笑之后拍着凯尔的腰板,样子傻傻地说。
她挺着自己格外有料的胸脯,似乎毫不介意凯尔的目光。
“什么叫色老头……我才不过43岁好吧。”
“您的这个年纪在平均寿命只有39岁的莱茵王国已经完全算是一位长者了。只是行为却……”从一开始就只是站在旁边戴着眼镜头顶猫耳的少女话语尖锐地说着,脸上露出一些不满,只是话到一半看了希尔一眼之后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变成了单纯的叹息。
她的名字好像叫“璃”来着。她看起来就要比涟聪明许多,给人一种大小事务都会过她之手的印象。在凯尔待着这里的几天里,两人基本做什么都形影不离。
“再说了……穿这样的服装到处走难道不奇怪么……”
“诶?哪里奇怪了。”涟竖起了自己的食指露出了一脸在凯尔看来怎么看都觉得都是装出来的可爱傻蛋表情。
“难道不奇怪么?!”凯尔看着她反问。
“诶?!奇怪么!”涟异常诧异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诶?诶?诶?”接着又睁大她水亮的眼睛看向凯尔。“哪里哪里?”
感觉完全无法交流……
凯尔看着她可爱的脸蛋不禁替她惋惜了起来。
明明长得那么可爱,却是个笨蛋……
“哇——有零食——”就像是明明刚刚还在苦恼着难题的孩子突然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零食一样的表情。涟一下子跑到了希尔的面前,拿起了在不久前被她送到希尔面前的糕点,一下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咕姆咕姆咕姆
希尔也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她只是看了在一旁蹲着舔着手指的涟一眼就又回头为凯尔解释。
“半兽人在莱茵王国是无法获得公民权的,甚至连进入国境内的权力都没有。它们在这里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嘴上这样问了,但是在凯尔心中已经有了近似的答案。
“肉奴隶……”旁边的的璃抢着回答了他。她谦卑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些无比肮脏的东西一样。“我们原本都是以要被贩卖的肉奴隶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因为在崇尚武力的魔族部落里像我们这样的杂种根本没有任何用……所以,就会被卖到有这种”
她停顿了一下
“有这种癖好的贵族手中……”
可是莱茵国不是禁止了奴隶交易……也许进行交易的都是些显贵所以就在地下交易中正当化了?可……难道说是因为半兽人不算是魔族也不算是人类么?!
“而在某次交易时,你们就被希尔救了下来么……”
“是的。”璃点头认同。
“因为我们这些杂种大多都很笨,也没有什么特长,唯有脸和身材长的好了一些……不过不过,即使是像我这样的家伙也想为公主尽一份力。”她捏起了自己小小的拳头。一脸要继续努力的样子。
“她们在与男人谈交易的时候可是很好用的哦~”嘿嘿嘿坏笑着的希尔的表情,不禁让凯尔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说——
“不不不不不不不是那样的,凯尔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璃的脸一路涨红到了耳根。她拼命地摇着手。“我们只是,像现在一样……诶……穿着这样的衣服,然后分散客人的注意力,虽,虽然有时候也会做出……那,那样一点的动作,但,但是绝对没有做做做做做过那种……”
“意外地纯情呢……”松了口气的凯尔笑着调侃。
“这就是她们的优势所在啊。”明显是在开玩笑的希尔笑着摊开了手。
“希尔大人……”璃像是放弃了一样半哭半笑着。
“你们在说什么呐!——”不管他们在谈论的是多么严肃的事情,亦或者多么轻松愉快的事情,涟都一直保持着那傻蛋式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希尔找到的平衡的办法也说不定。
穿着这样的衣服虽然依旧遭受正常人的白眼,却让她们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被一般的恶徒欺压。穿着这样的衣服就代表着她们饱受自己主人的宠爱,也因此在动手之前,他们总会想想她们的主子是谁,而思考的结论就是无疑都是自己惹不起的显贵。
这样像她们这样原本无法被世人公平对待的人就能在夹缝之中找到一处休憩之地。
虽然看起来扭曲,但是对于她们来说这也许是她们能够在这个不公的世界里找到一丝宁静的唯一办法。
想到这里的凯尔不禁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少女,即使年轻,却不愧是莱茵王国的第三公主。
“既然准备已经妥当,那我们走吧。涟、璃剩下的登记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想必希尔所说的应当是之前她在处理的那些每日账单吧。
“不过交给她们不要紧么。”凯尔看到涟的傻样不禁有点担心。
“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璃将右手平放在胸口,深深地鞠躬。
希尔轻松地点点头。她笑着对凯尔说道:“你别看涟平时那个样子。在处理数字计算的时候她可以说是无人能敌的。实际上,在整理账单方面她要比璃做的好多了。像之前去凯尔福那段时间,也全都是由她来代理我的工作的。所以啦……”
这样么。
但不过希尔怎么说没事啦放心啦。一旁的璃怎样兴奋地点头,在他看到涟像一只大猩猩一样锤着胸口说着:“我。数学。无敌——嗷——”的时候脸上浮现的都只有苦笑。
还有这种操作?
* * *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各国商人在莱茵国交易期货的地方。”
“因为有各国有权力的商人在,创始人也是他国的爵士,所以即使是在莱茵国王都的闹市中,它的存在也近乎属于一个圈外之地,允许进入的自然都必须是些富豪或者权贵,那里的守卫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佣兵,自然很多事情也不受莱茵国法律的约束。”
“俗话说的地下交易么。”
“是……很像,但这是被各国都公认了的。就像是有些小国的国王不敢轻易招惹商人公会是一个道理。”
“原来如此,不过……所以呢?”
“哈,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嘛。难道平时吃到你身体里的营养全都跑到了你那些毫无意义的笨蛋肌肉里面去了?”
“你想想这样的场合,身为公主的我,一个未成年人,一个矮子,有可能进去么。”
虽说应该是在自嘲,但是说矮子很明显是多余的吧……
不过要硬要评论的话,希尔的身高确实挺矮的,也许经常被别人这么在身后说吧,她并不怎么在意自己比较矮这一点。
啧……
是咂嘴了么。
也许只是假装不是很在意也说不定。
好吧。
在相比较巨人的凯尔面前,她的高度大概只到他腹部左右。
“那之前的交易是怎么进行的?”凯尔转移话题地问道。
“你也看到了卡鲁玛包成粽子的那个样子吧。”她说的就是在凯尔福镇看到的卡鲁玛的样子。话不用说完,动动脑子便明白以前的交易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样子虽说有些吓人,但是也能过关嘛。凯尔在心里吐槽。
“那你呢。”难道也是包成个粽子?不太可能啊。穿成那样,恐怕走两步就会摔倒了。
以希尔的高度的话。
“……奴隶。”希尔说的十分小声,凯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啊?”了一声。
“是奴隶啊!你这筋肉白痴!有必要让我说两遍吗?!”
“啊,是的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和涟、璃一样的那个称呼满意了么。”
“身为公主的我,只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来假装你的奴……奴隶而已啊。”
“稍微冷静点吧。你反应过度了哦。”就算再怎么平易近人,从小接受阶级教育的人恐怕还是会在意这些啊。凯尔紧张地安慰着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是这样的安慰反而更加让希尔的脸都气的鼓了起来。
她对凯尔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原来如此,如果是奴隶的话就能既不起眼又能合理地进入场地了。
“哼,你这个白痴,如果没有我在你的身边随时告诉你怎么做的话绝对会坏了我的好事的。”可能是气消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累了,她可算是冷静了下来。
“那我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一个占有欲超强的 超级变态的恋童癖大叔!”
“不不不,我才不是那种会被毫无魅力的平胸矮子吸引目光的轻浮家伙。”
“想打架嘛!你这家伙!”
“那就好好告诉我啊——”插着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的希尔,和全力吐槽她的凯尔。如果这是在公共场合的话,恐怕要引起一场不小的骚动了。
希尔咬咬牙,最终要是选择了好好为凯尔解释一番。
“因为之前的卡鲁玛说着要保护我什么的一直穿着盔甲,所以她是以‘某位大人物’的代理,的身份出席商会的。这次的你就是那‘某位大人物’。”
“比如说——某个因军功而获得爵位的退伍士兵,在老年转而经商……这样的?”
“太天真了!”“现在的大人物没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也敢说自己是大人物?”
“像那些富得不要不要的家伙,为了展示自己的财富,总要弄点别人没见过的东西。奴隶啊什么的,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拥有更奇怪的癖好就能更好地证明自己的财富和地位的形式。”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鬼地方必须要带着奴隶,而不是仆人的原因。”
“综上所述,总而言之!”
“在那里你必须要演绎出一个完美的,恋童癖大叔商人才行。懂了?”
“……”怎么有种从各种方面都完蛋了的感觉。不管是自己,还是这个国家……
“懂了的话我就去换衣服了。”在得到了凯尔扶着额头浑浑噩噩的回答之后,希尔抓起了手边的包裹小跑到了隔间里。
“不准偷看啊——”
“……”凯尔歪着嘴无可奈何般地挥了挥手。
在地下市场的入口附近的小巷里。
一位穿着高贵服饰的人行走在前面,高高竖起夹在脖子上的衣领,如同在炫耀绣工的华丽袖口,即使头发有些花白,他笔挺健硕的身材与脸上骇人的刀疤都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家伙。
而在他的身后。
就像是刻意拉开画风一样。
跟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她有着姣好的面容与身材,及背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出闪烁的光芒,看起来本应该是生活在良好家庭中的大家闺秀的她却精神低迷的样子,害怕地躲避着街道上投来的视线。至于,她的衣着,与束缚着她手脚的手脚镣都让人不禁想知道,在她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不少人向他们投去各种各样的视线,但所有人都只是停在了这一步,因为走在那女孩前面的人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
“主人等等我……”因为身高差而落在后面的少女小跑地赶上了在前面走着的家伙。她像是十分辛苦一样抓住了他的袖口。
而在她将自己的嘴巴隐藏起来之后。她这么说道。
“我们按计划进行,准备好了么?”
“没有没有没有——”
“你这个筋肉笨蛋到底要没用到什么地步啊。”
“而且你这穿的是什么啊。为什么会和涟穿的一样嘛。”
“这是最近地下的潮流啊。”
“而且你为什么连鞋子都没穿嘛。”
“哪有奴隶有鞋子穿的——”
“哦……你这是垫过吧。”
“吵死了!不准看!”
如果在街道上向少女投以怜悯表情的人们听到了两人此时的对话又会作何表情呢。在凯尔身后的希尔轻推了他一下。
“走了,首先是第一关。”两人走向被一位痞子一般的佣兵守卫着的入口。
“尊贵的客人,您是受邀人么?”那痞子横出一步,双手掀开了原本遮住插在腰间的两把匕首的斗篷,扶在腰间。常年在这看门的他很明显发现凯尔并不是他见过的面孔,但从他华丽的衣着来看,肯定不是自己能够惹的起的大人物。
他不敢怠慢。
“哼。”凯尔轻哼一声。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他的眼睛在一瞬对上对方打探的目光之后。他就看向了一旁的希尔,他一只手捏起了希尔的一缕柔亮的头发。他将那缕头发拿在手里**了一下之后松开了手,顺滑的头发顺着他的指尖飘然滑落。
凯尔的嘴角像是意指什么一样,轻蔑地一撇。那痞子的目光就从凯尔的身上转向了在紧跟在他身边的少女身上。
那孩子像是处于极度的屈辱与恐惧中一样颤抖。但她的表情并不是最引起他注意的。
头发。
希尔柔亮的头发让那痞子喂喂张大了他的嘴巴。
这样的长度的保养完好的柔亮头发只有生活极度富裕的家庭中生长的女孩才会拥有。而这样的大家闺秀竟然是眼前这位大人的……奴隶?!他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位大人是为怎样的人物。
“原来是贵客。请原谅我的无理!”那痞子紧张地让开了门的入口。凯尔率先踏出一步,在同时他将一枚莱茵硬币抛到了那痞子的手中。
第一关没问题——
正当希尔这么想着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突然被拉得向前惨到了出去。
“噫!”
自己的手链被凯尔强行向前拉了一把。她的身体也因此,差点失去平衡。
“还没从你的梦里醒来么?恩?大小姐?!”凯尔皱着他的脸,乍一看就像真的因为自己的奴隶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而格外生气一样。
巨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
凶神恶煞,不容反抗。
仿佛自己真的是跌入了深渊的那个人,这一世将永远……
“对,对不起。主人,我再也不会了。请您原谅我。”希尔被吓得真得流出了眼泪。她下意识地就如此道歉了。
“哼。真是不听话的玩具。”凯尔冷漠的声音让门口的痞子守卫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在凯尔和希尔进入了之后,他赶紧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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